每当闭上眼睛的时候，就觉得自己将要沉下去，沉到没有声音也没有光的地方，深不见底。
空中游荡着鳗鱼一样的生物，散发着忧郁的蓝光，透明的体质，看上去像是没有皮肤和肌肉，唯独骨骼和内脏清晰可见，名为湛蓝，环绕在王璐的身边，陪着她温柔地下坠。
咚咚咚……
王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，缓缓地睁开眼睛，就像刚睡醒一样，分不清现实和梦境。现实中的自己，瘫坐在杂乱的化妆间，灯光不亮，却异常刺眼。似乎无心知道敲门的是谁，王璐只顾着打量周围，镜子里的自己穿着整齐的礼服，配上干净的短发，俊朗的面容，有着不属于女生的帅气。但就算有妆容的遮掩，也能看出此刻气色绝对不算好。
服务员推开了门走进来，“王小姐，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这里是哪？”居然反问对方。
“这里？礼堂的化妆间啊。”
似乎还是搞不清楚状况：“什么礼堂？”
“林小姐和李先生的婚礼呀，你不是伴娘么？”服务员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走错房间。
“哪个林小姐？”
“林晓云小姐。”
“哦……”不依不饶的追问，总算想起来了。本来就该清楚的事情，却忍不住去怀疑，王璐不认为自己平时有这种坏习惯。
对啊，我是来参加婚礼的。想到这里，王璐的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起来，周围又暗了下去，礼仪小姐越来越模糊，湛蓝却越来越清晰的出现了，一如既往的开始在王璐周围游荡，似乎寻找着某个缺口，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钻进去。
“伴娘么……”自言自语的音量只有自己能听见。
眼前的礼仪小姐正朝他走来，形象重新清晰，却变成了记忆里的那个人，熟悉得让王璐不由瞪大了眼睛，她哭到扭曲得脸居然有种莫名的美：“王璐，对不起。”
“啊！”又一次被惊醒，不过这次情况更严重，额头上略过一滴汗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轻微有些喘不过气。
“王小姐……？”礼仪小姐歪了歪头，越发对王璐莫名其妙了。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
礼仪小姐并没有想要追问，显然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忙。“这是胸花”，帮王璐戴在胸口。
王璐突然握住了她的手，眼神急切而诚恳，几乎容不得拒绝：“请你……帮我个忙。”
天气还算不错。
配上周围的鲜花和气球装饰，让这不大不小的露天会场显得尤为适合搞一些欢快的party。
比如婚礼。
是远离城市的郊外吧，满眼的绿色，除了参加婚礼的嘉宾和工作人员外，鲜有人影，盘踞在舞台上的投影尤为显眼。似乎快要完成布置，会场周围新娘林晓芸和新郎李程站在一起，郎才女貌，是整个会场最靓丽的风景。
晓芸稍微抓紧了李程的手，李程别过头温柔的笑了笑：“紧张了？”
“有点”眼神并没有看向对方，依然盯着远处的休息室。
“该不会是想反悔吧？”开她玩笑。
心不在焉地瞪了他一眼：“想反悔的是你吧？”还是不温不火的语气，好像有着十足的把握一样，要不就是随意到对方真的反悔也没关系。
“……恩？”晓芸看到过来的服务员，身上套的似乎是王璐的礼服，略有怀疑的嘀咕了一下。
“那个……”服务员战战兢兢的走近，递过一张贺卡，让这对新人有点摸不着头脑，晓芸接过来，但还是不住的打量这身衣服，胸口的伴娘胸花势不可挡般闯入眼帘，毫不掩饰地皱了一下眉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这个……是王小姐托我交给你的。”
晓芸满心疑惑的翻开贺卡，王璐的字迹不很漂亮但还算工整：急事抱歉，新婚快乐。八个大字简简单单跃然纸上。
“人呢？！”晓芸明显抓狂起来。
“走了……”服务员本能地感受到了新娘对自己的怒气，回答的有点心虚。只是不太明白是因为没有拦住伴娘还是因为穿上了这身衣服。
“靠！”晓芸甚至来不及对女服务员翻白眼，提着裙子就追了出去。
“晓芸！”李程只好紧跟其后。
翠绿的坪野上，长长的婚纱拖出了漂亮的轨迹，私奔一般孤独又华丽。
镜头转向方向盘。
蓝天白云的同一时间点，高速路上，王璐开着车，放大音乐，四分之三侧面的眼神孤傲而冷峻。要开往哪？目的地连自己也不知道，只要不是礼堂就行了。
与晓芸的相识，从机场开始。
“请问是新来的艺术总监王璐小姐吗？”
“啊……是的。”
“您好！我是负责接待的林晓云，叫我晓芸就好啦。”
回忆到这里，王璐稍微紧咬了嘴角。
画面来到公司办公室，当时的王璐王璐突然眼前一黑。
“擦！停电？”
周围不知何时陆续冒出了蜡烛的微光，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的王璐这才发现已经被同事团团围住。
“你们干什么？”
一群人**的笑脸：“surprise！”
众人散开，晓芸捧着蛋糕，笑的无比灿烂。
“生日快乐。”
似乎想要逃离过去的节奏，王璐利索地换了车挡，甚至有些野蛮。
去年到晓芸家过端午节的情景还历历在目。记得自己紧张到在门口做了长达十五分钟的深呼吸。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
“啊！你来了！干嘛还带礼物！”
“叔叔。”
“小璐来了啊，快陪我下两盘棋！”
“好哇！今天我要一雪前耻。”
“爸~她是来找我的啦！”
“哈哈哈。”
表盘持续向上转动，行车速度越来越快了，已经超过限速。
不久前公司阻止的出差，美其名曰是去旅游，折腾了一整天，王璐和晓芸住在宾馆的同一间房，已经躺下。可能是因为紧张，王璐背对着晓芸睡觉，眼前看到的只有墙壁和窗户。
“小璐~.”
“干嘛？”
“你睡着了吗？”
“恩。”
“可是你还没打呼噜。”
“我本来就不打呼噜。”
晓芸的头从王璐视觉的正上方入境，头发顺滑地垂下来。
“果然没睡，眼睛是睁开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转过来嘛……你这样背对着我睡不着。”
“别闹，明天还要见客户呢。”
对方似乎真的安静了，没想到短暂的沉默后，晓芸抱着枕头，干脆整个人跑到小璐面朝的方向躺下了，还好床足够大。
“……你干嘛？”
晓芸与小路面对面的躺着，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，悠然地闭上了眼睛，乖巧地说“晚安。”
“喂！”
高速路上车轮与地面持续着剧烈的摩擦。
就在几天前的夜晚，江边的桥上，晓芸站在桥头看水，风吹得她打了个哆嗦。
摩挲着胳膊转过身来对旁边的王璐说：“小璐，我要结婚了。”
没等王璐反应过来，晓芸又笑了一下：“来做我的伴娘吧。”
在高速路上正面超速走神绝对是件危险的事。
嘟嘟！！拐弯处迎面而来一辆大货车。
王璐惊醒，手捏紧了方向盘，拼命打转，踩下了急刹车，拖出了刺耳的划痕，头撞到了方向盘上，车子就这样甩靠在路旁临近内海的悬崖上。
王璐惊魂未定喘着粗气，摸了一下出血的额头，应该是有点头晕也或者是觉得很累，索性趴在方向盘上，用手用力锤了下去：“草！”莫名其妙的委屈哭了起来。
湛蓝环绕在王璐身边，一片漆黑的世界似乎只剩他们两。
酒吧老板御姐邓玲正在陪客人喝酒。
“邓玲。”王璐到来，额头上贴着创可贴，喊了一声，听不出什么情绪。从邓玲的角度仰视的王璐，不见平日里的洒脱，反而多了一丝失意。
王璐用不太友善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男人，就转身走向吧台，像只是打个招呼，又像是在召唤邓玲一起过去。
“谁啊？”礼尚往来般的不怀好意，对方明显被看得有些不舒服。
“我朋友，”邓玲吻了吻旁边的男人：“失陪一下。”
“鸡尾酒。”吧台，邓玲对服务员说。妖娆地在王璐旁边坐了下来，并顺便瞟了一眼她头部的伤。
“婚礼怎么样？”
“逃了。”
“不错呀，还知道抢亲了！”
“我逃了。”
酒上来了。
“谢谢。”邓玲抿了一口：“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息点。总是一直戴着面具，别说交女朋友了，交朋友都难。”
王璐用手挑逗旁边的湛蓝，就像逗猫一样，若无其事的听着。
邓玲明显被王璐的态度搞得有些不耐烦，突然用力捏住了王璐的脸，把嘴巴挤成了可笑的O形状：“别人说话的时候要认真点听！”
“猪倒惹（知道了）。”
像是刚被自己的母亲训斥完一样，王璐带着不耐烦的眼神揉了揉脸：“最近几天变得更频繁了，不闭上眼睛也能看见。”
“又是那条鱼吗？”
“恩，散发着淡淡的蓝光，我给它取了名字，叫湛蓝。”
“不要给那种东西取名字啊，会变得更严重的！”
“有什么关系，就当做是宠物好了。”继续挑逗湛蓝，然而在邓玲眼里，只看到王璐在对着空气做可笑的动作。
“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。”
“我没病。”明显不太高兴听到这种话题。
邓玲眼神突然变得严厉起来：“把戒指扔了吧，说不定就能好了。”
王璐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：“玲，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。”
本来是和小芸约好一起去的艺术展。邓玲居然煞有介事的打扮了一番，王璐依然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圆领衫。
“不怕碰到她么？”邓玲抱着看好戏的语气问。
“没事啦，应该在度蜜月吧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神经大老远就被一个洪亮的声音抓住：“王璐！”
”卧槽！”王璐和邓玲都傻了眼。
是晓芸，气冲冲的跑过来。
王璐手足无措，瞟了一眼身边的邓玲。
邓玲急忙为自己摆脱嫌疑：“和我没关系，我发誓。”
晓芸跑到两人前：“我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了！”开始责备王璐为什么不辞而别，手机又联络不到。
王璐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新郎李程，别扭的把头转向另一边：“不是留了卡片吗……”
“那算什么啊！知道我多担心吗？”
“哦……”明明在被对方责骂，却莫名的觉得安心起来，还会骂人说明没有真的怪她。
“而且把衣服给服务员穿上是怎么回事！”
“因为……婚礼需要伴娘吧……”
“所以才更不应该随便给别人穿啊！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
晓芸不依不饶，邓玲很识趣的走开。
“你去哪？”王璐有点不安，丢来求救的眼神。
“既然被抓到了，就干脆一点吧。”邓玲头也懒得回：“而且再和你们待在一起，我担心会被赶出去。”径直朝着李程走去。
原来因为吵闹声引来了众人目光。两人略显尴尬，晓芸这才消停下来。
“对了林小姐，”邓玲手搭在李程肩上，侧过身来：“你要带走王璐的话，新郎官能借我一下吗？一个人看展好寂寞的说~”
“拿去吧拿去吧。”晓芸摆摆手毫不在意的样子，一心只想接着数落王璐。
邓玲拽起了李程的领带拖走，一副要吃掉李程的表情：“小鲜肉，你就陪陪我吧。”
李程惊囧：“晓芸……”
晓芸挽过王璐的手：“我们也逛一逛吧。”
“恩……”
晓芸一路上似乎忘了本来自己本来在生气，活泼开朗地评价着每一件作品，这个好可爱或者那个太装逼之类，王璐看在眼里，又喜欢又失落。
来到一个雕塑园休息，王璐坐在椅子上，看着远处晓芸在售货机处买饮料，似乎想到了记忆里的某个人，思绪不宁走神起来，居然掏出火机准备点烟，被晓芸及时制止：“喂！这里禁烟的啊！”
“哦……忘了。”
晓芸递给她一罐汽水，在王璐旁边坐下，自己也喝了起来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吗？”沉默片刻之后，晓芸发问。
“没事。”
“不想说就算了。”
“总是一直戴着面具，别说交女朋友了，交朋友都难。”
王璐在这个时候居然很合事宜的想起了邓玲的话，决定鼓起勇气。
“其实这是我第二次做伴娘了。第一次是五年前，新娘是我多年的好朋友。”
“恩恩。”晓芸似乎终于等到了想听的故事，像个八卦的娱乐记者一样兴奋。
回忆画面从“祝黄嘉妮小姐与赵翔先生百年好合”的横幅开始。
在婚礼上嘉妮搭着伴娘王璐肩膀对众人开玩笑说：“这也是我老公哦。”
婚宴后，众人微醺，嘉妮把王璐带到了会场之外的昏黄路灯下，给她带上了戒指：“婚戒，有三只，还有一只是给你的……”然后抱着王璐痛哭起来：“对不起，从前的我就交给你了。”
多年来两人关系始终没有说破，人群来找回新娘，嘉妮被新郎公主抱走，头埋在新郎怀里，不忍看王璐，来宾们吆喝着开始去闹洞房。
王璐并没有跟去，低头看向戒指，不知道看了多久，才发现眼泪滴到了手心里。周围渐渐暗淡了下去，透明的鱼儿吻了吻王璐的眼睛，也许是想帮她拭去泪水，那是王璐第一次见到湛蓝。
第二天，给嘉妮发了告别短信，奔赴远方。
嘉妮看着手机上的短信黯然伤神，此时的王璐已经坐在远航的班机上临近窗外的位置，面无表情，戒指倒是安稳地嵌套在无名指上。
新郎嘉妮过来搂住嘉妮，吻了她一下，嘉妮于是甜甜的笑着放下手机依偎在他怀里。
飞机降落，回忆结束，回归现实。
“之后，就遇到了你。从婚礼上逃走，是因为我担心……自己掩饰不住狼狈。”似乎害怕对方的反应，王璐双眼始终紧盯着草地。“本来打算将所有人都隔离在安全区外的，但是人就是这种生物吧，总在不知不觉中就无法自拔了。”终于鼓起勇气看向晓芸。
晓芸的眼里则充满了惊讶，睁大双眼一直盯着王璐看，略长的沉默让王璐不得不进行一系列的脑内幻想：
咦？都不说点什么吗？
果然比起悲伤的故事更在意我的取向吧。
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打破沉默了。
是比谁先眨眼的游戏么？我不会输的！
好尴尬……
邓玲，快来救我！！
王璐持续的意淫被晓芸的噗嗤一笑打破：“哈哈哈，你这是在告白吗？”
“不要笑啊！我很认真的！”尴尬之余竟然有些着急。
“其实可以早点告诉我的。”即像是撒娇，又像在责备，晓芸情绪和神色明显携带者少女情怀的愉悦。
“我担心……你会不舒服。”似乎终于能正常进行对话了，抓了抓头稍微放心下来。
晓芸俏皮的甩了甩腿：“那后来……你们有再见面吗？”
“回忆里的人是不能去见的，去见了，回忆就没了。”
听到这里晓芸神色有些黯然下去，气氛微妙的时候，李程来了，王璐问：“邓玲呢？”
李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顺着远方看去，邓玲又缠上了新的帅哥正在调戏。
“这家伙……”王璐怒无语。
晓芸起身：“好啦，我们也该回去了。被你所赐好多东西得重新准备呢！”步伐猜不透是轻快还是凝重。
王璐显然对晓芸的话还不是很理解。
“这周六，还是老地方。” 李程说。
“啊？”
上一次她说，“伴娘都走了，还结什么婚。”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，看得出新郎对新娘的溺爱与包容。“拜托了！”李程对王璐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姿势，也追了上去。
王璐依然呆坐在凳子上，对方走远了才缓过神来。
“啊哈哈哈！”突然大笑起来，不知道持续了多久，最后居然挡住额头，变成了啜泣。
“谢谢。”
婚礼当天，还是同一个换衣间，敲门的还是那个服务员：“王小姐，准备好了吗？”
“请进。”
不同于上一次的失魂落魄，恰好的阳光照射在王璐身上让她显得尤为神采奕奕。服务员瞬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阳光无邪的少年。
“上次麻烦你了。放心吧，这次不会再跑啦。”王璐摸了摸她的头，女服务员居然莫名的脸红呆站在那，甚至连不客气都忘了说。
出了房间，通向外场的走廊变得特别短又特别长，短到王璐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调整好笑容，长到已足够时间说服自己：所谓“爱她就祝福她”，王璐并不赞同这种说法。今天来的目的，仅仅是不希望晓芸也变成回忆。生命，再难遇到更好的人。她当然喜欢她，喜欢到甘愿只做朋友。
打开大门，屏幕上的幕布骤然展开展开，画面上依偎在晓芸身旁的不是李程，而是自己。
什么……情况？
环顾四周很多朋友到场了，邓玲在观众席领衔起哄，举起酒杯伴着一点微醺高喊：“上啊！王璐！”
王璐呆站在原地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婚礼。
李程当起了主持司仪，过去把王璐胸前的伴娘胸花换成了新郎：“来吧，你才是主角。”挽起王璐的手，走向了晓芸。
王璐一步步走向了自己的新娘，周围响起了煽情的背景音乐，不知道哪里来的花瓣悄无声息地漫天飞舞。
然而此时此刻，王璐焦距唯一锁定的，只有眼前这个人。
“都说了，你不在，我怎么结婚。”晓芸似乎对王璐摸不清头脑的表情相当满意，得意地笑了。
李程拿着话筒开始致辞：“林晓芸，你是否愿意与王璐结为伴侣，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，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，爱她、安慰她、尊重她、保护她，像你爱自己一样。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、富有或贫穷，始终忠於她，直到离开世界？”
“我愿意。”
晓芸脱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，换上了新的：“我的戒指，只有一对，过去，现在，未来，都交给你。”
“王璐，你是否愿意与林晓芸结为伴侣，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，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，爱她、安慰她、尊重她、保护她，像你爱自己一样。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、富有或贫穷，始终忠於她，直到离开世界？”
已经开口就止不住哭泣：“……愿意”
“啊？说什么？这么小声我们都听不到哦！”邓玲对王璐的表现表示不够满意。
王璐看着眼前自己所爱的人，情绪伴随着咆哮一起喷薄而出：“我愿意！！”终于释放了心里暗藏已久的告白，全场欢呼，晓芸也感动落泪。
漫天花舞下二人相拥而泣，晓芸说：“一起去见她吧。”
“谁？”
“你回忆里的人。”
湛蓝游曳在花雨中，回头与王璐对视了一眼，消散淡去。
“不用了，已经不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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